第二百三十四章 月是冷月 (八) (第1/2页)
人,都是会变的,越是经历过苦难与失去之人,就越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如在欲望与权力的驱使下,如中毒般越陷越深,就算到了制高点,也不曾会有过一丝轻松感。
但,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幸运之人?
对,能够经历苦难是一种幸运,只因,更多的人是在平平淡淡中过度一生的。
殇沫并不是一个经历过万苦千难之人,即使他是个落魄的皇子;即使他失去了将来或许能够拥有的整座江山,他也绝不算是一个极其悲惨之人。
只因,他如大多人一样,在失去的同时,也在得到,得到中更有恩宠与偏爱。
事实上,他与父皇朱允炆在外逃窜的日子,终是可以轻易数清的。
这个时期也并没有太久,而随后,他一直得到萧氏兄弟的照顾,更有师父郭明轩的恩宠,梅兰竹菊四剑的侍奉。
至于偏爱,他眼前或许只有柳韵锦与冷溶月,但绝不能代表他这一生中仅有这两个人的偏爱。
即便如此,他的内心也在发生着变化,这变化是一直都有的,但此刻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确些。
出海,本为寻找父皇踪迹,可在接连遇到的人与事中,他已逐渐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父皇其实根本就未曾离开过大明朝的国土。
本该无欲无求,跟随着郑和早日回朝的他,如今却又被疑似冷溶月行踪的消息,牵肠挂肚了起来。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致命的毒药吗?
本是一场有趣的相遇,平常无奇的对话与或许有些波折的经历,却在别离后的这段时间里,演变成了一种相思与难以自控。
这种无法自控的情感一旦出现,便会使人不由的变成另一种状态,会患得患失,会日想夜念,牵牵绕绕,情根难断。
日子越久,积累的情感便会越浓,只因很多时候,情感的付出,绝不仅仅体现在行动上,更多得则是在内心中。
…
灰暗的灯火,灰暗的窗台;灰暗的天际,灰暗的浊酒。
这如酒一般,越放越醇、越久越香的情愫,已使得殇沫痴站了许久。
他手中的酒一直沉着,没有重量的杯碗,也开始有了些许重量。
他的双眸已有些发涩,沉沉的发着涩。
本该一饮而尽的酒水,却在他的痴站与发涩的眸子下,显得有些凄凉。
只因,即使再拙劣的酒,也希望有人去懂,也希望有人能够将自己一饮而下。
然,殇沫的呆愣停滞,也绝不是只因一个女子,而是为了中心逐渐泛起的几个自问。
当然,他的内心中无论有多少个自问,也自然都是围绕着冷溶月展开的。
但,这些自问中,却有一个已然压在了他的喉间,使得他已无法饮下手中的浊酒...
——他为什么要阻止冷溶月刺杀郑和?
——他又该如何阻止?
——难道,在他心中,郑和的生死,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已经重要到可以让他与冷溶月反目吗?
——即使,纪纲是冷溶月的义父。一个完不成任务,甚至无用的义女,又能否继续得到纪纲的恩宠与重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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