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化名离颜 (三) (第2/2页)
殇沫赫然一怔,道:“一个女人的故事?”
“是的,一个女人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一开始我也是听不懂的,但,后来我却也能懂得一二。”
“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阿棠从酒坛里慢慢地提出酒提子,分别倒入了他与殇沫的酒杯中,随后便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这个故事是在讲一种女人的做法与选择,而这种做法与选择也是常人绝不能理解的。”
他的眸光渐渐低沉,“有一种女人,她们会主动去选择男人,绝不会让男人反过来去挑选她们。可,一旦这种女人发现,她爱上了自己挑选的男人,或是自己挑选的男人爱上了她,她又会直接选择离去。”
殇沫一脸惊然道:“这是为何?爱上与被爱上,难道不好吗?”
阿棠含笑摇了摇头,“这种女人可以和任何一个男人逢场作戏,谈情说爱,但一旦谈及婚嫁,她们便会慎之又慎。如果,她要嫁与的男人,家境和学识都比她要好、要高的话,她们也绝不会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们好似在寻求着自己心中的门当户对,在她们看来,只有门当户对的人,才有彼此利用、互相照拂的可能。”
殇沫,喃喃道:“这只是她们自认为的一种想法,不过,这种想法倒也符合从古至今‘门当户对’的说法。”
阿棠,又笑了笑,“她们永远在观察和锁定的路上,当她们觉得所嫁之人已追不上她们的野心与格局时,她们也会丝毫不留情面地再嫁他人。”
殇沫,道:“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又如何再嫁给一个比之前丈夫更好的男人?”
阿棠,低沉了声音,“她们自有她们的布局与手段。总之,她们选择的男人,通常都是她们根本不爱的男人,或许会出现日久生情的情况,但也丝毫不会影响她们狠心离去,再嫁他人的做法。”
殇沫已感头痛欲裂,他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的女人的想法,“她们到底是如何想的?”
阿棠,道:“起初,赛威、赛广和我讲诉有这样一种女人时,我也想不明白这种女人的想法,但后来我懂了。”
他接着道:“她们不会嫁给自己爱上的人,是因为一旦爱上,便就会失去自我,亦会因为她们爱得比男人深,从而得不到相应的回报而痛苦,所以,一旦是一场不平等的付出关系,她们就会选择离去。”
殇沫,问道:“若,那男人爱得比她们深呢?若,男人先爱上她们呢?”
阿棠,道:“她们也会选择离去,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决定要与爱上自己的男人长久下去,只是想找个人陪伴罢了。她们也深知,一旦被男人爱上,便会有执念,有些执念,也可能会毁掉她们,所以,当她们发觉男人有爱上她们的苗头后,便会立马结束。”
殇沫缓缓地点了点头,“若按你这样说,这些女人的逻辑倒也很清晰,能把感情和婚嫁区分得如此明了的女人,最终的生活,应该也不会太差。”
“至于‘门当户对’,她们也只是想要找到牵制点而已,对于根本不需要她们帮扶的男人,她们也体会不到自身的价值,没有价值,也便意味着她们有可能会被抛弃,”阿棠缓缓说,“可,反过来说,一旦她们所嫁的男人对她们没了价值,她们也会同样将这个男人给抛弃掉。”
他接着说:“她们自是愿意去相信感情的,但,她们却不相信自己会遇上完美的爱情,所以,她们始终认为,利益捆绑、相互利用、无法割舍,才是最牢固的关系。”
殇沫缓叹了一声,道:“事实上,她们所认为的最牢固的关系,也只是她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在我看来,这世上最牢固的关系,是能够成为彼此的精神信念,而这世间,也唯独精神信念是无法取代的,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给予的。”
阿棠微微一笑,“你不觉得,你所说的精神信念,出现的几率很低吗?能够成为彼此的精神信念,自然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情,但,她们也绝不相信,这种几率会降临在她们身上。”
殇沫沉默了片刻,他已感到了他的幸运,或许,他能遇到冷溶月已然是他最大的幸运,而他的韵锦师姐,又何尝不是他在危难之刻,最后的期望呢?
他很清楚,无论是冷溶月还是柳韵锦,都绝不会轻易舍下他不管的,但是,他与冷溶月彼此的精神信念是平时就存在的。
比如,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冷溶月是想要让他回到应天府中的,也是会给他安排很多‘灭影门’的事务的。
然,他的韵锦师姐能够在他危难之时,成为他最后的依赖,也绝不是一般得亲情可以比拟的。
片刻后,他又缓缓看向阿棠,缓缓道:“赛威、赛广与你讲诉的这个故事,其实就是在暗指你娘,对吗?所以,今夜也绝不是你第一次来到你娘的酒楼前偷看她了,对吗?”
阿棠微微地点了点头,“那日,我从‘八宝玲珑船’上离开后,便就来到了应天府中,在应天府的这段日子里,我每晚都会来到她的酒楼前,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歇息。”
“这段日子,我也想了很多,也从赛威、赛广的故事中懂得了很多,其实,我娘也没有什么错,她只是太缺乏安全感了,至少,她在暴打我父亲的地方豪绅面前,屈服的那一刻,她就已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了。”
他接着道:“所以,她才会攀附薛禄,才会招惹纪纲,其实,无论她是嫁给薛禄也好,还是嫁给纪纲也罢,都是没有区别的,也是没有一点爱存在的。她要的只是自保,也只是她那点可怜的安全感在作怪,说到底,在她的潜意识中,根本不想再让我父亲的事情,再发生在她的身上而已...”
殇沫,低沉道:“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怕死的女人...也只是想要寻求一份长稳安定的女人...”
“是的,可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不怕死呢?”阿棠已渐渐无力,“只是,她表露得更加明显了一点,心也更狠了一点....但,她至始至终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殇沫,道:“但,即便是如此,她也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是啊,这世上谁又能逃脱得掉命运的安排呢...永远有你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即使有头脑、有手段、有格局,又怎样呢?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