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求学 第〇四三章 端夫子论战不败 (第1/2页)
“夫子,古来皆言,无有常胜将军,既如此,何有战不败之论?”自上次端夫子告知下堂课授战不败论,薛宁便有此疑问。苦等三日,终等到端夫子授课,授礼才毕,薛宁即站起问道。端夫子自授案而下扫视,见众学子脸上皆有疑,问道,“薛宁,千人守军抗万人之师,城破而守军皆殁,谁为胜者?”
薛宁忖度几个呼吸,朗声答道,“就战果而言,胜者自是万人攻城之军。然守城之师力战而竭,虽败犹荣。”
“公羊颂我。你以为何?”端夫子又问。
“学生以为,薛宁所言甚是,攻方为胜。”公羊颂我恭敬答道。
“欧潇潇,你又如何看?”端夫子再问。
“攻城既破,学生所见,当以为胜。”欧潇潇站起答道。
“又有千人之师御万人来犯之敌,虽力战杀敌三千,终究不敌,城破而守军尽殁。谁为胜者?”端夫子并未置评三人所答,看向薛宁再问道。
“这,守军以千人之兵斩三倍之敌,当然应为胜者。”听得夫子如此问来,薛宁颇有些窘困,讪讪答着。夫子听了仍是不置可否,再看向欧潇潇。
“以寡敌众,灭三倍敌军,守军理当为胜。”适才言道以攻为胜,瞬时便自毁其言,欧潇潇脸上亦有些挂不住了。端夫子也不去管他,又看向公羊颂我。
“夫子,学生明白了。战时胜败,当以战损计之。杀敌之数多过折损之数则为胜,反之则为败。”公羊颂我欣喜道,见到夫子一脸不屑,又垮下了脸。
端夫子接连几问,使众学子渐有所感。战之胜败,绝非简而易决之事。
“战场之上,帅将兵马、械器粮草、药服辎重皆可能左右战局,所谓不败,乃指军中所管,事无巨细、战时相较,利有所用,短得以避,长得以扬,己方战力无有不尽。将千人新丁,灭五百虎狼之师,何尝不为一胜?”端夫子铿锵言道,“兵马械具、粮草地利一概占尽,胜又何足喜?所为良将,当能应地制宜,知人善用,兵丁物资合理调配,战术策略随机应变。遇强敌可自保,欲弱敌可歼之,匹敌之战可以胜,是为不败!”
座中二十四人听后,齐声答道,“学生受教了!”
端夫子脸色沉郁,说道,“大华兵力之于厥国、冼马尚且不占优,何况其早有结盟之势。尔们皆是朝廷肱骨亲贵之后,一旦战事发生,希望尔等前可将兵遇敌,后可事军供给免其后忧,多少为朝廷效力!”
众学子齐声答道,“学生自当鞠躬尽瘁,报效家国!”
端夫子脸色稍缓,说道,“好生听着。”
“天时地利人和,何以天时在首?行军在外,连绵磅礴大雨可致全军淹没,不战而亡;一阵急寒可使全军受凉,战而无力;数日酷暑可使军士脱水,至于渴涸而死;如遇狂风,兵卒、车马甚至随风席卷而走,再无影踪。天时之害猛于强敌。天时不可控,是以战时引兵必先窥测天时而后动,天时若不可知,则宜以不动替妄动。”端夫子言语之时,脸有敬意。“太丰元年,皇四子夏衍儒初次引兵换防。行军至渝河河畔时,见月色静美花香鸟语不愿再行,不顾钦天监正一再警示,强行驻军在河道一侧。当日夜里上游骤降暴雨,洪水灌道汹涌而来,兵士听得轰鸣之声急忙起身,仍逃窜不及,瞬间半多人马被冲走,死伤两万余人!夏衍儒亦被依罪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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