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千里赴北莽,藏刀欲杀人 第九十三章:再见宫墨池;人心与权术 (第2/2页)
“小子,你可能应承我?”
钟鸣点头:“钟鸣应下,日后有违此诺,人神共愤。”
随后又是看着转身回来的宫墨池说道:“宫老怎知我是入那庙堂为官,而不是被押往刑场处死?要知道,最不想我翻案的人,除了当初那些背叛之人外,便也就是当今的陛下了。毕竟如若翻案,我们这位陛下怕是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宫墨池不语,片刻后说道:“你如若死在了途中,或者他人的算计之下,那只能说命该如此。但是,你信命吗?”
钟鸣闻言,一顿,后洒然一笑:“这命,当然是不信的!”
宫墨池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你父帅当年若是信命,便是早已经被羌人抛尸于北原荒野,何来后来镇北王府的兴盛?又何来那巍然长宁军?”
两人在厅堂聊了许久,出来时,已经是到了午时用膳的时候。
来到用膳的地方,只见坐着的只有那宫家三妇,也就是那宫上邪的母亲。在上次救治宫上邪时,曾有过数面之缘。
来到桌前就坐,钟鸣不由问道:“怎么不见宫长吏与那上邪公子?”
一旁的宫上邪母亲解释道:“近日也不知怎地,城中事务繁忙,兴邦他这几日都呆在那府衙之内。而上邪自你们救治之后,便是被他大伯接去了盛京调养,说是盛京藏龙卧虎,有更好的医师与休养条件。”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错漏,这宫上邪的母亲赶忙对着钟鸣歉意道:“抱歉,妾身并不是质疑那黄医师与苏医师的医术,还望钟公子海涵。”
钟鸣摇头示意无事。
随后那宫上邪的母亲问道:“不知那黄医师与苏医师如今在哪儿?上次匆忙离别,妾身都还未表达谢意。”
钟鸣闻言一叹,只说那黄老带着苏然求医问药去了,其他便是一字未说。
宫墨池与宫上邪的母亲听闻后纷纷面色担忧,毕竟是救了自己孙子与儿子的人。心中祈祷着那苏医师能够安然无恙吧。
饭罢。从管事哪里接过盘缠,钟鸣便是带着阿青准备启程。
宫墨池一路相送,来到了宫府的门口。
只见钟鸣回转身来,再次对着宫墨池作揖一拜:“今日于宫老这受益良多,钟鸣感激不尽。”
宫墨池淡然一笑:“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话吗?”
“人心与权术!当你能够以权术来谋得人心时,你便算是初窥门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你能够以权术来诱导人心时,你便算是登堂入室;当你能够以权术来驾驭人心时,你便是无坚不摧!”
钟鸣沉吟,又是这个他颇为不喜的话题。但是也正如这宫老所言,从自己踏出步子北上开始,一些事情便已经注定。不管是以‘仙与人’为棋子的这盘天地大局也好;还是以‘人心’为棋子的这盘小局也罢!自己以后必须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才行。
“钟鸣明白,那么小子便是就此别过,宫老也还请止步,无需再送。”
宫墨池此时却是拉住钟鸣,将怀中的一卷帛书交予了钟鸣手中。
“这乃是我手书的通关文牒,有我私章,或许与你有用。不是我自夸,这北周学子数万,我便坐拥其七层门生。许多人还是肯卖老夫一个薄面的。”
钟鸣接过,放入怀中:“那钟鸣就却之不恭了!”
宫墨池点头,随后钟鸣便是叫上阿青走了出去。
宫墨池站立在门头,望着钟鸣与阿青一人一狗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杂乱,一时有些难以平复。
眼神锐利,身子挺直,自是散发出一股威严。心中一叹,思绪飘摇。
七年前的夜晚。
北周皇宫御书房之中,时任机抒阁掌正的宫墨池正垂手,恭敬的站在北周雄主李观应的下手。
御书房内只有二人,只见一身龙袍的李观应将参奏镇北王钟楚河叛逆的奏折扔于宫墨池处说道:“爱卿,听闻你与那钟楚河乃是忘年之交,你如何此事?”
宫墨池抬眼望了眼李观应,作为机抒阁的掌正,帮助皇上处理奏折与政务,这些参奏镇北王叛逆的文章他都已经一一看过。此刻实则心中郁愤,但是在李观应的面前又不能表露出来。
只见宫墨池说道:“臣观那奏折所奏之语序疑点颇多,虽事有实证,但是也有陷害之疑。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李观应看着垂首,看不清表情的宫墨池,眼中混沌难明。
说道:“如今实证已经由刑部交与大理寺,只等朕来定夺。作为机抒阁的掌正,帮朕理持政务。爱卿之语,可是关乎国体;爱卿之言,可是事关我大周国祚。”
宫墨池低垂的脸颊面色一变,手心中无端的冒出些许汗来。背脊微沉,仿若背负着巨山。
“臣,明白!”
李观应身体前倾,看着这个为自己政务操持了大半生的老臣问道:“哦~不知爱卿是明白了什么?可能说与朕听听?”
宫墨池眼神一抖,心中左右为难。一边思考着如果这是陷害,那么大周便是失去了一位骁勇的将帅,到时候再无人能够镇住羌人,北境将会危矣;一方面又是急迫,如若钟楚河真的叛变,便是片刻不能耽搁,必须立即将其拿下,要不然以其在军中的地位,只要振臂一呼,怕是四方呼应,整个大周都将陷入内乱,民不聊生。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宫墨池所思所想,都全无在意过自己与钟楚河的那番,被世人美谈的交情!
只见宫墨池静默了下来,脸色上的变换最终定格在了一副漠然的模样。
倏然下跪,对着李观应大声高呼:“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应立即抓捕钟楚河,控制镇北王府。如遇反抗,不管老幼妇孺,皆当格杀勿论!等事情平息之后,将长宁军内营将一级的将领,全部抓捕处死;百夫长以上的将领则全部纳入流放之列,使其不得翻身。总之绝不能留下星火后患!”
坐在皇位上的李观应眉头一挑,有些玩味儿的看着下手处的宫墨池。他着实没想到这与钟楚河有着管鲍之交的宫墨池会说出这番冷酷的话来。不过李观应面上也不动声色,而是对着宫墨池轻声说道:“如此,便是将朕的旨意,哦不!将爱卿的话语传于大理寺与兵部、吏部。”神色悠然,仿若处理的只是一件小事一般,又仿若此事与自己无关!
宫墨池眉眼聚合,后又一松。此刻,他心中已是明白了什么。“臣!遵旨…”说完转身,便是出门而去!
......
从思绪中醒转过来,望着钟鸣消失的方向,口中呢喃:“等你知道当初是我决定了你一家的性命之时,你又当如何呢?”
正在这时,只见一身服的宫兴邦从远处急冲冲地走了回来。瞧见自己父亲正站在门口,便是来到其面前。
对着宫墨池说道:“方才我曾碰见了那钟公子,父亲可是才相送完?”
宫墨池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那宫兴邦在一阵犹豫之后,便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听那陈庭渊陈首府说,父亲您是要启程前往京师?”
宫墨池看了眼宫兴邦,算是默认了下来。
只听宫兴邦急道:“父亲!如今朝中局势复杂,京师内更是如那泥沼,你怎地还自个儿往里面跳?我就怕你在那出什么三长两短的,到时候我宫府又该如何?”
宫墨池踹了宫兴邦一脚:“如果我没了,不是还有你与你那两个哥哥?怎么?就知道仰仗我这一把老骨头?没志气的东西!”
随后又说道:“此番进盛京,乃是密诏。你放心,在哪朝堂中,除了陛下,还没人能要了我这条老命!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周文若也不行!”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