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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小女

第157章、小女 (第2/2页)
  
  “阿妹此乃狡言耳!”
  
  “非是,乃各有所长也!嘻嘻~~~”
  
  ............
  
  且言,且笑。
  
  慢声细语于缓缓远去的鹿车上,消散在春风呢喃中。
  
  对此,郑璞自是不知的。
  
  一直阖目养神的他,心中满是昨日与膘骑将军李严的坐谈。
  
  归来成都近一月时日,他在与家人共聚温馨欢乐时,尚且拜访了蒋琬、张表以及未来的姻亲之家向宠。
  
  不过,因他此番算是休沐而归,便没有去拜访过李严。
  
  毕竟那是受先帝托孤且位高权重之臣。
  
  且二人本就没有过交集,他贸然去拜访,终究不太适合。
  
  倒不是畏惧,落了个附势趋炎的名声。
  
  以即将成为天子连襟的身份,便不会有人认为他尚有巴结李严的心思。
  
  而是不想去打扰,且恐素来有自矜之名的李严,以操劳国事为由避而不见,让他的拜访成为一时笑谈。
  
  尤其是兄长郑彦的母家,郪县王氏的后辈子侄王冲,便是被李严苛之而无奈投了逆魏。
  
  于情于理,他都不好私下拜访。
  
  却不料,李严竟遣人过府来邀,以想知晓陇右巨细的缘由让他往赴。
  
  如此缘由,郑璞自是无法回拒。
  
  所幸,至官署后,李严无有别念。
  
  仅是客套几句,便细细问及了大汉各部兵马的部署,将士士气及粮秣储存等巨细;以及逆魏临境部署各部兵马有多寡之类。
  
  对此,郑璞据实一一作答。
  
  二人以公而论,既无结交之心,亦无失礼之处。
  
  就是临罢归之时,李严尚且自言自语了声,“今我大汉骑卒已然,彼逆魏关中与凉州有鲜卑乞伏部断道,丞相何不趁此良机,出兵夺凉州邪?”
  
  只不过,那时李严言罢便转身离去,并没有让郑璞作答复。
  
  抑或者说,他应该打算亲自作书问丞相。
  
  毕竟,可决断此事之人,唯有丞相耳。
  
  但得闻后的郑璞,心中隐隐有所忧。
  
  因为如今朝廷汉中郡、武都郡以及陇右的屯田安置尚未健全。在汉中郡没有开始成为陇右粮秣之地前,大汉并没有具备大举进军凉州的时机。
  
  除非,乃是动用万余兵马去尝试一番,看有无可能将萧关攻下来。
  
  然而李严之言,乃是打算全军俱出,且隐隐看似想请命亲自领军而往!
  
  莫非,他已然不耐居后方调度粮秣,以及劳顿案牍之事了?
  
  亦是说,同为先帝托孤之臣,今丞相一战而下陇右,他亦有了驰骋沙场再立功业之念?
  
  郑璞无法断言。
  
  亦无法置喙,便将此念盘旋在心头上,细细揣摩。
  
  “哈哈哈~~~~子瑾等候多时了吧?”
  
  一记爽朗的笑声,打断了郑璞的思绪。
  
  睁眸作笑颜,郑璞拱手作礼,“无有多久。倒是刘君此身装饰,颇得矫矫虎臣之谓矣!”
  
  来者自是天子刘禅。
  
  他被十余骑簇拥驱马而来,一身常服,背弓挎刀,像是得了休沐的将率领着扈从去山野狩猎玩乐。
  
  “子瑾过誉矣!”
  
  笑颜潺潺,天子摆了摆手作前言,“我不曾临阵厮杀,安能有比拟虎臣之谓邪?”
  
  言罢,便又催声道,“子瑾速上马,我等且行且谈。”
  
  “诺!”
  
  再度拱手应声,郑璞接过扈从乞牙厝递过来的马缰绳,矫健的一跃而上,策马缓缓落后与天子半个马首而行。
  
  至于其他人,无需天子嘱咐,便自发先行抑或者落后了十余步。
  
  阳光暖暖,凉风习习,一路绿意旖旎。
  
  众人策马小跑,于微微颠簸的马背上,将心清肆意舒展。
  
  天子刘禅此番微服,无有巡黎庶孤寡贫困之意,亦不做问计军国大事之论,仅是单纯的心起出宫踏青而游之念。是故,当纵马过了走马河,远远可眺望龙泉山脉时,他还顽心大起的与郑璞赛马;且持弓比较狩猎多寡等乐趣。
  
  直到日过中天,缓缓踏上归途之时,他方敛容而谓之。
  
  “子瑾为国损容,乃豪烈之节也。然却被车骑将军私下作号嗤笑之,心可有不平乎?”
  
  嗯?
  
  闻言,郑璞愕然。
  
  旋即便面含不渝之色,回首盯了傅佥一眼。
  
  被号为“疤璞”之事,他并无有诉屈于天子,且无有传至成都。
  
  然而,今天子竟得知矣,那唯有被留宿在宫中的傅佥所禀了。
  
  唉,此子虽好意,却是坏我所谋矣!
  
  不由,郑璞心中悄然叹了口气,一时没有作答。
  
  “子瑾莫怪公渊多舌。”
  
  而见郑璞作态,天子刘禅摆了摆手,宽解道,“公渊身为弟子,且正年少。得辱师之恨,不挥刃报之,已然是为国而克己了。”
  
  “刘君之言,恕我不能苟同。”
  
  郑璞微微摇头,语气淡淡而言,“刘君乃一国之君耳,安能以此种微末小事而扰之?可见此竖子不明矣。”
  
  “微末之事?”
  
  微微扬眉,天子刘禅诧异反问了句。
  
  未几,便露出开心颜,语气颇有欣慰,“子瑾真乃君子也!我此些时日,自作思量,本想有作书去申责车骑将军一番,让子瑾不受其扰。嗯,车骑将军乃先帝宾客,亦是朝廷老臣;纵然有所行为不端,我亦不好苛责之,非是我不以子瑾名声为念耳。”
  
  “谢刘君维护之心。”
  
  冁然而笑,郑璞于马背上作礼,“然而,虽是不敬,我亦斗胆言之。刘君若作书申责车骑将军,恐让我受非议更甚矣。”
  
  “嗯,为何?”
  
  顿时,天子刘禅大诧,不由催声而问。
  
  “乃是军中士卒者,寡文鄙夫者众。”
  
  郑璞含笑,轻声而答,“我既损容,且已有鄙号口口相传,刘君有无书信申责车骑将军,皆无法再禁之。既然如此,又何必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而令丞相伤神?”
  
  “原来如此。”
  
  连连点头,天子恍然大悟。
  
  迅即,又只手捋胡而问,“然而,子瑾无端受辱,心中竟无有恨意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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