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胜负手 (第1/2页)
“混账,你个孽种又懂得什么?”世子闻言却是勃然作色怒声道:“你又怎知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又付出了什么?为了让那个老鬼安心,不得不忍辱负重多年,装作父慈子孝的人前典范!”
“但依旧禁不住有人在他耳边进谗,说我实在不堪承当公室的基业!又是时不时的明里暗里,百般敲打于我。而当那个足以我脱胎换骨的机缘出现之后,他更毫不客气想要抢走这最后一点指望。”
就在他自曝其丑一般的倾诉话语之间,淡绿色的巨茧骤然如绞索一般的层层收紧和向内绞杀;然而巨茧收缩到了一定程度后,却又再也没有办法继续紧缩了。这时,江畋的声音也再度从中响起来:
“就这?实在太过可笑了。我只知道你明明坐拥人世间,绝大多人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的权柄名位;却丝毫不见珍惜,反而自甘堕落,与妖异、乱党为伍,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住口!”原世子却是满脸青筋的暴怒道:“那都是那个老鬼逼我的,他信了那几个贱人的鬼话,迫不及待的想要抱孙,然后直接册立公孙将我舍弃掉;甚至不惜长期对我下药,坏了我的根基。”
“待我察觉过来,早已晚亦……,体魄亏虚的,自此子嗣艰难了。但好在苍天有眼,令我获得足以脱胎换骨和延命的机缘;也让我笼络到了好些帮手和助力;只是难免声色口腹之欲,渐渐淡漠。”
“也再没女子能承受我的血脉。”下一刻,他又明显恢复了平静道:“但未想你竟敢如此托大,闯入我的地域就不要在妄想出去。我会剥下你这副皮囊,再将活着的骸骨器脏丢入虫坑好好受用。”
与此同时,在他的驱使和号令之下,洞厅内壁都像是活体一般的蠕作起来;粗大根茎纠缠的彻底封死了进来的过道。而另外一些根茎组成的墙壁和地面,则伸张松脱开来,浮出若干披甲持兵身影。
那是一些披甲持械、双目紧闭,外露的七窍和全身各处间隙,还在流淌着绿色汁液,身形异常粗壮的甲兵;只是脊背和尾椎处还连接着一根条茎,在咔咔作响的行举间,猛然挥兵斩击刺穿了巨茧。
然而深深斩入戳杀其中的刀斧大戟,却只听到了撞击在坚硬物质上的清脆当当连声。“原来,这就是你独闯险地的凭仗?”世子脸色再度微变,而又冷笑道:“只可惜,你也想得太过轻巧了。”
下一刻,这些被条茎所操纵的甲兵,突然就后退了几步。然后,头顶上的根茎突然扭动起来,形成一个旋涡状的开口;在咕噜噜的涌动声中,骤然喷吐出一大蓬浓稠的胶液,哗啦冲刷淹没了巨茧。
与此同时,已经来到阶梯尽头血肉巨树脚下的,高大石人和几只全身坑坑洼洼的雕形怪;同样也遇上了麻烦和阻碍。骤然破土而出的粗大根须,冷不防将其紧紧的交缠地面上,再也不得寸进半步。
而沿着这些根须而来的,还有一群又一群碗口大的血红蚁虫;转眼之间就遍布爬满了受困的石人和雕形怪,密密麻麻淅淅索索潺动在每一寸间隙,看起来十分的瘆人;然后争相喷吐出酸臭的黄液。
接触在石人外壳和雕形怪表面的刹那,就像是油锅滚水一般的噼啪作响不绝;也让原本只是被砸击、凿砍的坑坑洼洼的石质表面,迅速出现灰白色的板结和脆化,然后轻而易举的被血蚁口器剥裂。
因此,在这些受到无形意志驱使的血蚁,往复喷吐侵蚀和剥裂之下;高大的石人转眼就缩水了一圈,而露出内部相对柔软的纹理层。而一支雕形怪更是被摧折了翅膀、手臂,又头颅部分折断下来。
而在血树根须深处,已经被封闭起来的洞厅内;已经被大团胶液包裹和浸泡其中的绿色巨茧,也肉眼可见的被侵蚀和融化着,一层层、一根根剥裂、崩解开来。最终露出其中挣扎不断的黑色身影。
在不断被侵蚀消融的挣扎之间,也有些许胶液被溅到了,环绕在旁的甲兵身上;顿时就黄烟滚滚的连同甲胄、战袍,被腐蚀、凹陷下去一大块,而露出内里绿色脉络分明的肌里、器脏和翠色骨骼。
然后,又在深可见骨的伤口处,蠕动着涌现出一蓬新生的枝芽,将其填满和修补起来;最终化作了惨绿色的外表一部分。然而,随着似有若无轻轻的叹息声,腐蚀成残缺不全的人形,也挣出一截。
瞬间世子不由瞳孔骤大,因为他看见的是一具既没有外表的血肉皮肤,更没有内在骨骼支撑,全身剥裂的活动人像而已。下一刻,他毫不犹豫退到胎膜边,拿起一只毫不起眼的根状冠冕戴在头上。
转眼间,他就忍不住嘶声闷哼了起来。因为在外型古朴拙然的根状冠冕,戴上他头颅的那一刻就严丝合缝,与他额头,后脑的突出部契合在一起;更有宛如发丝般的细须,无孔不入般的扎入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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