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梅雾城里有个少年 (第1/2页)
五月份的清晨,气温尚还有些微凉!东方的天边已微微泛起白黄色的晨曦,天空下,小巷里,鸡鸣犬吠之声正悄悄打破夜的宁静!
经过一夜的沉寂,小巷正在恢复白日里的吵闹,早起的农妇在河边的青石上汲了水,慢慢往回赶着,几家屋檐上也已飘起了袅袅炊烟。
妇人们路过巷前的桃树时,又看见了少年正在一遍遍的舞弄着他的剑法!
红泥巷里一直住着一个中年长者与一位少年。中年人是个性格放荡不羁的轻狂文生,一头斑杂的黑发里夹带着几缕白发,虽也用丝带束着,却依然显得凌乱。
面颊前常会不自觉的垂下几缕长发,从而遮住一边眼睛,也因此,需时常用食指轻弹,捋上一捋。
一身破旧的衣服已洗的发白,但却出人意料的十分干净。四邻八坊的人都认为他是个酒鬼,因为这人整日里无所事事,常见他手里握着酒壶,各种走街串巷。
不过,中年人倒也不是全然无用,他会些医术。
红泥巷里的住户们若是有些小病都会过来找他医治,小城里的大夫不多,靠谱的大夫汤药费大都不便宜,不过中年人是个列外,他分文不取。
高门大户自是看不上中年人的医术,因而只有红泥巷的住户们知道他。也因此,各家各户平日里对他多有帮衬,更多的倒是看在他那徒弟份上,想着不至于让他们饿死!
中年人虽是个赤脚医生,但医术十分可靠,寻常毛病找到他基本都能解决。只是他不求上进的态度让旁人没法应和,一把年纪的人整日里游手好闲,有几文钱也大多花在了沽酒上,可怜了他那徒弟!
徒弟是个少年,在旁人眼中,相比于师傅来说可顺眼太多了。
干干净净的小少年,听说是跟着师傅学剑的。周遭都是普通的市井人家,不懂剑,但却知晓这是个勤奋的娃娃,日日习剑,从未中断过。
少年名叫沈况,自记事以来他便一直跟在师傅身边,他知道自己的师傅是个不靠谱的主,但他倒也没有旁人眼中那么可怜,师傅对他很好,只是平日里爱坑他罢了!
师傅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原则,唯独在剑法一事上从不给沈况偷懒的机会。师傅规定沈况每日寅时起床,且每日练剑不得少于两个时辰。
孩童时贪睡,每日早间都是被师傅叫醒的,师傅指点完他后通常会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那时小心思多,以为师傅睡着了就可以不用练了,可师傅像是永远都睡不着一般,沈况只要有丝毫偷懒,屁股立马就会传来一阵疼痛,他知道,那是师傅干的,所以后来他就不敢再偷懒了!
红泥巷里的日子过的舒服,虽然要每日习剑,要读书识字。但这时日温暖,在这里,他不仅有师傅,有善良的邻居,还有喜爱的剑,一切的一切都如他所愿!
除了,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
小时候,同样的问题他问过师傅很多遍,师傅说等他长大了就告诉他。但长大后,沈况就没有再问过了。
他知道大概是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也或许是时机还未成熟不能说,总之师傅不会害他就对了!
小城里,这样的日子过的快,时光一转便就是十多年的光景。又是一年春来到,巷口的那颗桃树又开花了!
······
“小二,来一壶茶,二两牛肉!”
“好嘞客官!您稍等!”
赶了一上午的路,沈况的嗓子早就干的冒烟了。
眼看就快到秋落城了,时间也还早,所以他打算先吃点东西歇歇脚,等过了晌午这会儿的大太阳再进城!初春时节就是这样,早间还需裹着衣物御寒,中午便又热的紧。
山林间的茶肆简陋,地方不大,唯有几张桌椅,闲落在店前!沈况取下身后的包袱,坐了下来。说到此行,就不得不提到他那不靠谱的师傅了!
从来没个正经样的师傅那天突然笑嘻嘻的跑过来让他去云梦山求亲,可他们师徒二人与云梦山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于是,对师傅的不靠谱深有体会的沈况,敏锐的察觉到,这事情不简单。
“不去!”沈况语气坚毅而又果断。
尚还记得小时候他和师傅一起去偷鸡,师傅让他在门口守着望风。
后来被抓到了,师傅立马变脸说是他这小子不懂事,竟想着偷鸡摸狗的事,回去一定修理一顿,神知道师傅说这话的时候嘴都快笑歪了。
师傅嘴上对人家说是他要干的,背地里却早已连鸡毛都拔干净了。只是师傅,背后露的那个鸡爪子也太明显了。
所以沈况一边要忍受两人的说教,一边还要帮师傅打掩护,小手不经意的帮着把鸡爪塞进了师傅裤子里。
当然,他也不是善茬,故意把鸡爪尖端对着师傅屁股,师傅觉屁股忽然一疼,立马反应过来是他这小兔崽子搞的鬼,不过看在鸡的面子上,忍了!
师徒两这熟练的手法、默契的配合自然得益于他们多次的苦练!师傅偷鸡也不是哪家都偷,多半是那些个看了病非要给钱的邻居们,师傅不收钱是传统,偷鸡则像是师傅收取汤药费的独有方式。
当然,这些事终归只是偶尔去做。朴实的人家不愿总是欠着人情,师傅收人家一只鸡,也就算是他们付了诊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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