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凄月 (第2/2页)
晚餐加了些肉来犒劳大军,但却严禁饮酒,怕横生事端,虽然说是少了些滋味,但众人也毫无怨言。
战死的兵卒,尸身被草草地埋葬,他们的血衣则会被带回故里,交赠于其家人,这便是唯一的慰籍。
寒夜孤月风草动,月沈湫独身站在大坟冢前,只是静静地,没有说话,也没有落泪。
忽地,感应到身后杂草不同的拽动声,微侧过脸:“叶少侠,为何不在城中一同庆贺?”
叶藏诗走上前,与月沈湫并肩站在一起,然后对着坟冢行了个礼,才回答:“在下非是军中之人,多少是有些不合群。”
“此战之胜,少侠当占首功,怎会有人排挤于你?”月沈湫淡笑问道。
叶藏诗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回道:“月将军不在,在下只觉得多少是喧宾夺主了。”
月沈湫没有接话,反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问:“少侠,你说我可是一个无情之人?”
叶藏诗挤眉,也忙问:“将军,你何出此言?”
月沈湫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答道:“罢了,无事。”
叶藏诗看着这大坟冢,是明白什么,往地上倒酒,边回:“将军你若是无情之人,那晚就不会回来接应在下,若是无情之人,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完,又把手中剩下半坛子酒,递给了月沈湫:“你不宜饮酒。但这个,就当是你给他们送行了。”
月沈湫接过,一并往地上倾倒起来,从军五年,她见过太多太多同袍手足覆葬黄沙,就好似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一条军令一样。
牛伯今天为何会死?是因为他撞开一个十几岁娃娃,自己顶了上去,才会被落石砸中,月沈湫喊了他十余年牛伯,却未知其名,不是不问,是他不讲,只当是那个曾经的人已经故去,只有牛伯。
叶藏诗掐起手印,闭目念起了往向咒:“天地忽,山海渺!身何处,长古说。陷尘网,如是劫,化游鱼,得暂出,跃鹏程,北冥幽。归墟乐,渡船缓,高台楼,往向汤,此身换,无因果,此生换,是太平…”
声声道音,是给往生死者的慰籍,也是让月沈湫放过自己。
这月啊,银光扬洒,很美,但也凄凉,他们啊,也是爹娘骨肉生养,很多人的牵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