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赶集和悟境 (第2/2页)
严子休数了数,456元,好家伙,又顶四个月工资了。他一边收拾摊子,一边问:“大叔,您贵姓?”
“免贵姓吴,口天吴,吴大光。就住老万集东街,这里的人都认识我。你呢?”
“我叫严子休,东边新良村的。到那一问都知道。这是给您的胡萝卜和红薯。如果还有谁需要,可以去我家买。合作愉快,吴大叔,我们下次见。”
“严子休,好。合作愉快,回见。”
回去的路上,严子休坐在驴车上吃着烧饼,问无忧:“对了,你今天怎么主动出面帮我吆喝呢?”
“看当时的形势,再不帮你吆喝,上午啥也干不成了。”
“真的很感谢你。”
“见外了不是,我们是生命共同体嘛。”
听到“生命共同体”,严子休内心深处震颤了一下:“啥意思?”
无忧忽然用非常有磁性的男中音朗诵起来:
我们,
是同一片大海的海浪;
我们,
是同一棵树上的树叶;
我们,
是同一座花园里的花朵。
听完无忧的朗诵,严子休一下子呆住了,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好像自己和其他生命,既浑然一体,又相互独立。无忧赶忙吁停了毛驴,静静地陪伴着严子休。
过了好一会,严子休恢复了常态,顿觉天高地远,好像没有人不能原谅,没有人不能包容似的。他不由得心生感激,跳下车向无忧深深鞠了一躬:“你真的是我的老师,我以后叫你无忧老师好不好?”
无忧一笑:“嘻嘻,你还是叫我无忧吧。”
“好吧,这样好像没有压力。就是,干嘛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呢。对了,刚才你朗诵的那段话,是谁说的?”严子休又坐上车,道。
“塞涅卡,古罗马政治家、哲学家。”
“你知道的可真多。”严子休由衷敬佩。
无忧淡然:“吾在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
“这又是谁的名言?”
“你的老乡,庄子。”
“庄子?我看有的书上说他是没落的奴隶主阶级的代表。”
“尽信书不如无书。奴隶主们会有平等思想吗?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有这样心量的人会属于奴隶主阶级吗?以道观之,物无贵贱,连贵贱概念都没有的人,会代表哪个阶层?说起来,庄子的能级,和我差不多。”
严子休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趟:“是是是,看来有空我还得重新了解了解庄子。能级?这又是啥新概念?”
“慢慢你都会懂的。建议你有空把四书三玄都全面了解一下。”
“四书三玄是什么?”
“《大学》《中庸》《论语》《孟子》是四书;《易经》《老子》《庄子》是三玄。”这时,宝藏清单显现,【藏经阁】俗典部里面,增加了四书三玄,呈现一会,就消失了。
“哦哦,好的。”
……
上午九点,严子休在贾庄路口接到了小陈送的二十台脱粒机。
回来一进村,就有人好奇地问:“子休,你车上是啥?”
“手摇玉米脱粒机,一会到我家看,凡是帮忙的都可以免费使用。”这一说大家都来了兴趣,每年的冲玉米剥玉米,手都搞得生疼,熬夜困得难受,谁也不想遭那个罪。于是呼呼啦啦跟了一群人到严家,七手八脚地帮忙把机器卸下来。
大舅走过来,把毛驴卸了套,牵出去让驴打打滚,舒展一下筋骨,这样牲口不容易生病。
严子休给大家做示范,搬过一台脱粒机,安放好,然后拿了一个玉米棒子,左手摇转轮,右手把玉米棒子往工作筒里一推,果然几秒钟的时间,玉米粒全部脱完。整个过程非常轻松顺滑。捡起地上的玉米粒一看,都很完整。大家纷纷上来尝试,都觉得好,好东西啊。这可省了好多倍的时间啊,还轻松。这时,大舅也过来了。
有人问:“子休,你这脱粒机咋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