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观巨变 (第1/2页)
半个月前,江南,杭州城,城北司马府,虽已近深夜三更时分,但府主司马守仁的书房依然灯火通明。
房内布置古朴高雅,一排书柜靠墙而立,两旁悬挂书画,柜前的长形红木桌上堆叠着卷册文书以及文房四宝。
只见司马守仁立于桌旁,手中正捏着封面绘有一条张牙舞爪巨龙模样的柬帖,抬头默然不语。
在他身旁站着一位轩昂青年和一名五旬老者,分别是他的儿子司马昶和司马府总管事祁隆。
司马守仁年届五旬,脸型方正,身材中等,外形并不出众,但双眉修长浓黑,双目炯炯有神,予人一种威严稳重的感觉。
“这是沧龙帮帮主凌鼎天派人送来的请柬,邀请司马府参加他们立帮五年庆宴。”过了一会,司马守仁才顺手一扬手中的柬贴,说道。
“沧龙帮?可我们与他们一向并无往来,最近因为香料货运的问题,甚至与他们的关系有些剑拔弩张。”司马昶一脸不解的道。
司马守仁没有回答司马昶的疑问,转向祈隆问道:“祈管事,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启禀府主,凌鼎天行踪诡秘,极少在帮内现身,虽然我们已经多方查探,但对其出身来历和武功师承还是一无所获,只知道他十年前突然冒起于西凉城,半年不到就悉数尽败当地号称前十的所有高手,声名鹊起,隐有成为西凉第一人之势。可是正当大家以为他接下来会大展拳脚时,他又突然消失,不知所踪,直到五年前才在杭州城再次出现。中间消失的五年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们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祈隆应道。
“至于他所率领的沧龙帮,不知从哪招揽了大批隐匿多年的黑道高手,实力膨胀迅猛,势力地盘也快速扩张,已有隐然凌驾杭城帮之势。听说连第一大帮派萧山派都对他们忌惮三分,掌门人许天衡曾告诫门下不要轻易招惹沧龙帮。另外,据线报称,一个月前该帮又新增了一批高手,其中包括数位隐迹多年的凶邪人物。沧龙帮这么不遗余力的扩充实力,恐有所图谋。”祈隆继续道。
“难怪了,最近他们越来越嚣张,因为地盘问题已经多次与杭城帮爆发争端,前两天双方在孟家酒楼又起冲突,对方的一名陌生剑客竟将杭城帮的众多兄弟打成重伤。
父亲,沧龙帮此时邀请我们参加宴会,只怕来意不善,用心叵测。”听祈隆这么一说,司马昶不由警惕道。
司马守仁顺手将手中柬贴往书桌一放,渡往窗边,望向窗外的假山绿竹,脸色凝重道:
“事态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今早杭城帮钱帮主来找我,说沧龙帮近来行动频繁,正采用恩威并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方式,逐步招揽吞并本地帮派,铁剑门因为不肯合作,门主已经被沧龙帮高手“血手夺魂”秃鹫当场击杀,白鲨帮、钱塘派已经纷纷望风归附。”
“属下也听说此事,据说铁剑门副门主已经率众归附。”祈隆补充道。
“钱帮主主要还是担心他们会成为沧龙帮下一个吞并的目标,这半个月来沧龙帮已经抢夺了杭城帮近三分之一生意,而且还在不停的寻滋挑事侵占其地盘,因此他此次前来是求援的,希望司马府能出面,杀一杀沧龙帮的气焰。”
“他临走前还透露,凌鼎天已经向萧山派下了战书,将在中秋月圆夜约战许天衡。此战许天衡若败,萧山派势必声势大跌,第一大派的位置将由沧龙帮取而代之。”
“想不到我外出半年,形势已经大变。是我低估了凌鼎天的耐性和野心。”司马守仁眼中厉芒一闪而过。
“哪怕是鸿门宴,司马府也没有退缩的道理,凌鼎天隐忍蓄力五年才找上我们,必是认为有足够力量对付司马府,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祈管事,继续查探,同时派人加强监视沧龙帮的一举一动。”司马守仁向祈隆吩咐道。
“昶儿,你去通知青龙,让青龙卫设法探得凌鼎天行踪,在他挑战许天衡之前,尽快安排外面的人试探一下他的武功深浅,或许我们还能帮萧山派一把。切记小心行事,不要露了马脚。”司马守仁又转向儿子司马昶道。
“是。”司马昶和祈隆两人分别应道。
在司马昶和祈隆两人退去后,司马守仁依然伫立在窗边。
“看来要变天了,又是一轮风雨将至。”望着高悬空中的圆月散发着一层层的金黄色光圈,司马守仁喃喃自语。
“哪位朋友深夜还有雅兴光临司马府,何不出来一见。”司马守仁眉头一皱,突然吐气扬声道。
“还是瞒不过大哥,恭喜大哥修为又有精进。”随着外面粗犷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如风一般已飘进了书房。
来人脸型狭长,鼻梁高挺,双目如鹰隼般锐利,年纪与司马守仁相仿,只是比司马守仁高出半个头,体型也壮硕得多,给人一种凶狠霸道的感觉。
“原来是守义,你深夜回来,想必有要事相商。”原来此人乃是司马府“仁义礼信智”五兄弟排行第二的司马守义,在府中地位仅此于司马守仁,常年在外统筹司马府船运钱庄茶叶香料等生意。
司马府祖上数代均为朝廷要员,只是不知为何,自上一代府主开始,突然选择了弃仕从商,逐步经营起酒楼、赌场等生意。
司马守仁继任府主后,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成为杭州城最财大气粗的世家大族之一。
司马守义来到司马守仁身边,低声密语:“刚收到从岭南封州传回来的密报,已经查探到葛洪《抱朴子》的下落,乃是太平观下山采购的道士在酒酣情热之际,无意间对翠红楼的红阿姑说漏了嘴,只是事后鸨娘试探询问更多细节时,他又矢口否认,声称从未听过什么《抱朴子》之类的经书,当然,我觉得这只不过是他的掩饰之词。”
“喔?消息是否可靠?”司马守仁转身,双目灼灼直盯着司马守义,语气兴奋问道。
“密报是朱雀亲手所书,以她的行事作风,如果没有一定把握定不敢贸然上报。”司马守义回应道。
“博罗山的太平观?据说稚川仙人晚年确实是归隐在此山中,如此说来,倒也不无可能。”司马守仁点头肯定道。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你们明日立即启程前往岭南,想法取得秘笈,不要让他人捷足先登。”
岭南,博罗山脉东南方一处小村镇,入口的道路边开着一家简陋的茶肆。
“驾,驾,驾”,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正支着胳膊打盹的店伙计从睡梦中惊醒。
当他睁开惺忪睡眼望去的时候,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七八骑快马正沿着道路朝小镇方向驰来。
临到近处,方能看清,前面三骑,居中是一名五旬老者,右边是一位腰悬长剑的轩昂青年,左边则是一位稍显稚嫩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模样,面目清秀。后面五人都是身着青色劲装的壮汉。
一行八人,均在茶肆前勒住缰绳,左边的清秀少年侧脸向中间的老者问道:“二叔,都奔波半日了,婧儿有些累乏了,不如我们在此歇息一会好?”
被称为二叔的老者想必平日也是极疼爱该少年,不忍拂逆他的意愿,环目四顾,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然后向后发号施令道:“大家下马稍歇片刻,刚好顺便打听下道观所在。不过此处已是陌生地界,大家加倍小心些,切记大意。”
“是,二当家。”
众人甩蹬下马,栓好马匹,缓慢步入茶肆,分据两桌而坐。
那店伙计倒像是见过世面,并没有被这帮人的气势吓到,他见生意上门,忙堆满笑容上前伺候:“诸位大爷,想沏壶什么茶?”
“尽管端上你们这里最知名的就是,再配几个拿手小菜。”老者道。
“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来”伙计笑嘻嘻的应声而去。
不一会,只见他奉上一壶乌龙茶和爆炒花生、油炸豆腐等若干碟。
“客倌请慢用。”点伙计谄笑道。
“店小哥,我们初临贵宝地,打算在这周围游玩几天,不知附近可有供賞玩的地方,特别是著名的名刹古观?”老者喊住正欲退走的店伙计,淡淡问道。
“这位爷,要说这个,您这可真问对人了。我自小贪玩,这方圆十里我是最熟悉不过了,例如此去五里外就是著名的飞云峰,据老人说此山有仙气聚集,因此寺庙道观最多,有般若寺、上元寺,清风石庙,飞云庵,紫竹禅寺,冲虚观……”
“有没有一家叫太平观的道观?可是也在此山中?”老者似乎不耐烦听店伙计继续念叨下去,不由打断道。
“有是有,只是此观规模甚小,并无甚名气。”店伙计尴尬的干笑二声,喏喏道。
“砰”的一声,老者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道:“此观可有什么来历,如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锭银两就是你的了。”
店伙计瞥了桌上的银两,喜上眉头,心想今天是走大运了,堆满笑容道:“此观要说来历,还真有。”
店伙计一顿,清了清喉咙,继续道:“我们这里啊,都会在太平后面加个古字,叫它太平古观,因为此观历史太悠久,甚至显得有些破落,所以我们都不爱去。我听镇上的老人们说,八百年前,该观只是信道的一位很厉害的人物,叫茅……茅天师的修仙之处,据说其羽化登仙后,他的弟子们才修建了此观。据说这位茅天师和他的弟子都名气很大,所以当时此观吸引了很多人来切磋功法、论道谈经。”
“茅天师?八百年前?难道竟是传说中当时的道家第一人茅天行?”老者暗暗吃惊,心想如此偏僻的烟瘴之地凭什么吸引茅天行这样的一代宗师留下来?
“只是不知为何,近百年来该观慢慢衰落下来,香火大不如前,慢慢的已经很少被人提起,不过现任观主倒是个神医,人又好,经常为附近的村民诊治疑难杂症且分文不受,大家都叫他活神仙。”店伙计侃侃而谈
“此观位置在哪?麻烦小兄弟告知具体路线?”说罢,将桌上银两交付店伙计的手中。
“它就在博罗山南麓……”店伙计没想到真的可以拿到这么厚重的酬劳,喜出望外,连身称谢之余絮絮叨叨的指点着前往太平观的具体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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